[娘娘,您……您这是怎么啦?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吐血?]
息荷吓得够呛,忙不迭将我扶住,眉头紧皱,满目皆是惊慌。
门口守着的小太监更是吓得腿骨发软,踉踉跄跄奔着太医院去了。
太医院主事来得极快。
没一会儿,萧琛也来了。
许是刚下朝又走得急,他还穿着朝服,发丝也用玉冠束得一丝不苟。
见了他,我挣扎着支起身子想要行礼。
虽说萧琛对我极好,但我却不敢失了君臣之礼。
[贵妃病成这样还记挂着行礼,不愧为后宫之典范。]
萧琛抬手捞起我半截身子,言语似在褒奖,却又透出怒意。
[多谢皇上体恤。]我从不忤逆他,柔声谢了恩,乖乖躺着。
[贵妃身子素来安好,怎会无缘无故吐血?]
萧琛垂眸看向跪在一旁的太医,紧拧着眉,眸色黑沉得骇人。
太医被吓得肝颤,额头更是冷汗直冒,可却像有难言之隐似的,吞吞吐吐说不出话。
[说!]
萧琛眸底怒意更甚,重重威压逼得人胆寒。
[贵妃娘娘脉如雀啄,乃……乃中毒之象,恕老臣愚钝,暂时辨不出娘娘所中何毒。]
老太医面色煞白,瑟瑟发抖,话音未落额汗便已经流了满脸。
[中毒?]萧琛似乎被什么挑了神经,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。
后宫佳丽三千,谁不想受宠,争风吃醋,暗地里使绊子再寻常不过。
可明目张胆地害人性命,这无疑是抚萧琛的逆鳞。
他当即下令将我的寝宫翻了个遍,就连廊下的盆栽也被刨土撅根,看里头是否藏了毒。
可除了一地狼藉,什么也没有。
我吐血吐得越来越厉害,气息也越来越弱。
满宫的人束手无策,纷纷跪在地上请罪,瞧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凄怜,仿佛我马上就要死了。
[皇上,娘娘自从穿了蜀锦做的衣裳,精神便越来越差,会不会……]
息荷跪在我的榻前,攥着手绢哭得满眼通红,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,抬手颤巍巍指向我身上穿的衣裳。
闻言,萧琛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指挪到我身上,本就阴沉的眸子又添了几分晦暗。
很快我身上的衣裳就被换下,送去太医院,让太医们轮番查辨。
[启……启禀皇上,贵妃娘娘的衣裳确有蹊跷,绣花的丝线被浸了夕月砂。]
半个时辰后,太医院主事匆匆来报,额头上的冷汗更密了些。
此话一出,满宫人看我的眼神越发哀凄。
夕月砂药性虽慢,可一旦发作,便是必死无疑。
[不管你用什么法子,必须保贵妃平安无恙,否则朕便诛你九族给贵妃陪葬!]
萧琛垂眸怒视太医,眼里的怒意翻腾成了杀意。
我闭着眼睛躺在榻上,却从他的满腔怒意里听出了一丝惧怕。
他怎么会害怕呢?后宫那么多嫔妃,少了我天又塌不下来。
一定是错觉,他只是太过生气罢了,气有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战他帝王的威严。
可下一瞬,他却忽然握住了我冰凉的指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