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早上过去,周若清才勉强站稳了,强迫着自己又站了半个时辰后,才让杏儿去准备早膳。
用过早膳,周若清继续研习兵书,瞧着杏儿诧异地目光,周若清神色淡然:“本小姐突然觉得读书也甚是有趣。”
“书上的字小姐都认得吗?”杏儿不冷不热地开口。
“……”周若清红了脸,却还是镇定自若,“就是不认得才要看的。”
“小姐您看吧,若是有不懂的可以问奴婢。”杏儿点了点头,并未将周若清的看书当一回事。
毕竟小姐每次受了刺激,自找苦吃的次数实在太多了。
周若清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,将兵书递到她面前道:“这上面的字你都认识?”
“认得啊,还可以解释给小姐听,小姐感兴趣?”杏儿看了眼书名,肯定回答。
周若清不信,挑了自己印象深刻的围魏救赵和连环计询问,结果杏儿不仅答了出来,而且还加了自己的见解。
这下周若清是真的震惊了,虽然她不太了解这个时代,但是通过这两天的观察,经济水平应该也就相当于唐宋,这个时代的人,识字者极少,何况杏儿不过是个丫鬟。
如此,她又想到了杏儿昨日说起太子事迹时的肯定神色,根本就不像是听旁人所言,看来这个丫鬟不简单呀。
看了一上午兵书后,周若清睡了个回笼觉,下午继续看书,换了几本后,周若清发现每一本杏儿都十分清楚,她更加肯定杏儿绝不简单。
不过既然是周振天派来的人,应该是没有问题的,既然没有问题,周若清也并未纠结。
何况,有杏儿帮忙,她看起书来也事半功倍,一天下来,看书几本能够畅通无阻了。
若不是原主不会写字,她都想提笔检验一下学习的成果了,她前世可是认真学过书法的。
想到原主不会写字,她又吩咐杏儿去找字帖,哎……只能一步步来了。
用过晚膳,周若清又忍着酸痛蹲了半个时辰马步,这次倒是比早上好了许多,至少蹲着不会再东倒西歪了。
等蹲完马步她直接瘫痪在了床上,杏儿替她整理脱下的衣服,期间还不乏赞叹和惊讶,说她转了性子。
换了个人可不是转了性子吗?周若清将自己的转变归结于见过战场生死,觉得自己从前太过胡闹,杏儿对此改变喜闻乐见,并未深究。
待到杏儿出去以后,周若清动了动酸疼的双腿,心里暗自叫苦,原主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些,也不知道从前是怎么教养的。
就这娇弱的身子居然还敢假扮士兵,真是她不死谁死。
接下来的几天,杏儿都让她蹲马步,周若清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想要习武还差得远,并未催促杏儿给自己增加课程,反而是蹲完马步,还每日在院子中跑上半个时辰,待到习惯后,又给自己增加了沙袋,快速提升力量。
几日下来虽没有显著进步,但至少爬墙上树已经不成问题了。
而她的勤奋在周家众人看来是已经知错,秦氏恳求过几次后,周振天终于在中秋的前一日解了她的禁足。
获得自由她,第一件事便是带着储逸宁的衣服,想去和储逸宁划清界限。
不过想到周振天并不知道储逸宁帮她的事,周若清让杏儿偷偷带她去了储逸宁的院子。
周若清到的时候,储逸宁正和属下商量事情,瞧见墙头动静,便知道是周若清无疑,当即停下动作笑看向周若清。
而周若清并未注意他已经看了过来,蹲身跳下了墙。
原本跳墙的动作对她来说不算困难,只是这几日习武,腿有些酸软,竟一个不慎险些跌倒。
好在杏儿眼疾手快,一跃而下将她稳稳扶住。
站稳后,周若清感觉到自己手臂一阵疼痛,低头掀开袖子,就发现被杏儿抓过的地方一片青紫。
杏儿一脸自责地低下头:“奴婢太过用力,请小姐恕罪。”
“没事,若不是你扶着我,我还不知道摔成什么样子。”周若清摆了摆手,安慰着杏儿,并未注意一旁的储逸宁神色里带着几分探究。
方才杏儿的动作,周若清没有看清,储逸宁却是看得十分清楚,那小丫鬟分明是个练家子,而且武功不低。
周若清在院中习武之事,属下已经汇报过了,只是听说是丫鬟在教,每日都还在蹲马步,他并未上心,未曾想竟险些错过如此有趣之事。
他的属下他是清楚地,若是看出这丫鬟身手不简单,定会上报,而属下没有上报,便说明,这丫鬟的身手远在他们之上,他们也看不出深浅。
思及此,储逸宁拧眉打量了杏儿一眼,瞧见杏儿察觉到自己的目光皱起了眉头,方才上前与周若清打招呼:“周小姐,好久不见,只是为何每次周小姐出场都这般奇特?”
“父亲还不知道那日是殿下帮了臣女。”周若清放下袖子朝储逸宁行了一礼,方才开口,言语间,又从杏儿手中拿过衣服递给他,“这是殿下的衣服,也算是物归原主了。”
察觉出周若清语气里的疏离,储逸宁不自觉的皱了下眉,“周小姐客气了,怎的几日不见,周小姐便如同换了个人?”
“……”可真是敏锐,瞧着储逸宁皱起的眉头,周若清打了个寒颤,“没有,只是这几日瞒着父亲在习武,有些累着了,还请殿下替我保密。”
“好。”储逸宁勾起了嘴角,只当没有看见周若清眼底的畏惧,“说起来在下也有一事相请周小姐帮忙。”
“殿下请讲,臣女定当肝脑涂地。”
储逸宁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:“倒也不必如此,只是孤出来边城,不太熟悉,听闻周小姐一贯喜欢玩乐,想请周小姐带孤出去逛逛。”
“好说好说。”周若清脑子里闪过杏儿昨日所言,努力维持着平静。
等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,周若清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,刚想反悔,储逸宁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,“既如此,现在就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