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:爱情也会有烦恼

2019-05-20 16:01:41 发布 | 5172字

自从梁木桐与若兰见过几次面之后,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每天晚上都上网聊一会儿。这天,梁木桐在他的书房里又打开电脑。

梁木桐:你好,忙啥呢?

若兰:准备休息,洗漱呢。

梁木桐:这两天怎么样?心情可好?

若兰:哦,非常开心。昨天还与几个同事一起去沂河边上烧烤了呢!

梁木桐:野外怎么烧烤啊?

若兰:就是在学校租的烧烤架,然后自己买材料啊。

梁木桐:热闹吗?

若兰:很成功,我们开玩笑说都可以去卖烧烤了。

梁木桐:好吃吗?

若兰:相当美味,比外面摊上好多了。

梁木桐:真羡慕。

若兰:其实我们烤的所有都很好呢,十几样呢。

梁木桐:你最喜欢吃啥?

若兰:鱼豆腐,马步鱼都不错呢。

梁木桐:哦,你爱吃鱼?

若兰:哈哈,好像是呢。

梁木桐:明天我去请你吃鱼?

若兰:为什么?不是刚刚请我吃了吗?

梁木桐:又想请你吃了。

若兰:不行呢,玩了两天,周一要写东西了。

梁木桐:只是吃顿饭,聊聊天。反正你也要吃饭嘛!

若兰:嗯……

梁木桐:还想与你讨论一些问题。

若兰:讨论什么?礼节性的拥抱吗?

梁木桐:嗯。

若兰:不,你太危险了!

梁木桐:从何说起?

若兰:无从说起,就是危险。

梁木桐:为什么?我之前做什么让你印象不好的事了?

若兰:没有啊!

梁木桐:上次见面也没有非礼你吧?

若兰:没有,幸好我没有那么迷人。

梁木桐:下次如果遭到非礼,说明你变得非常迷人了。

若兰:可别逗我了,你说话这么有艺术。

梁木桐:可能是我打字太慢,所以才希望见到你,以便能说更多的话。

若兰:和你聊天挺开心的。

梁木桐:我也是。

若兰:只是我们距离一近,我就紧张。

梁木桐:为什么?

若兰:我开始把你当做一个可以交流的大朋友,可是后来发现我们想法不一样呢。

梁木桐:我也把你当成一个可以交流的小朋友呢。

若兰:可是,你想要的我不能给你。

梁木桐:你到底在想什么呢?

若兰:我这几天脑子很乱,你已经打扰了我的正常生活,我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你。所以,我要冷静几天,让自己沉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。

梁木桐:有朋自远方来,劳心乎?劳力乎?胡思乱想乎?梁子曰,君子之交,以文会友乎?轻松点,我的小朋友。

若兰:哈哈,你真会说话。

梁木桐:我只想让你开心一点。

若兰:我是喜欢和你聊天的。

梁木桐:那又为什么不想与我见面?

若兰:因为……

梁木桐:嗯?

若兰:其实,与你聊天挺开心的。

梁木桐:我也是,见了你总是滔滔不绝。可有些话在网上说不清楚。

若兰:嗯,是啊!

梁木桐:只要你能高兴,我就高兴。

若兰:好感动啊!

梁木桐:我想对你说,无论何时何地何事,我都会尊重你的。

若兰:这么伟大无私啊?

梁木桐:或许我们对彼此还不是太了解。

若兰:嗯,还有一些相互猜测。

梁木桐:是,我也害怕有一天会伤害到你。

若兰:那我也只能忍痛割爱,不再联系。

梁木桐:一谈这个话题,心情就会很沉重。

若兰:嗯,困了吗?

梁木桐:不困,你困了?

若兰:有点。

梁木桐:好,那你早点休息吧。

若兰:晚安。

梁木桐:晚安。

隔了一天,梁木桐与若兰又在网上聊天。

梁木桐:你好!

若兰:你好!

梁木桐:这两天怎么样?

若兰:一般。

梁木桐:心情怎样?

若兰:一般。

梁木桐:怎么了?有什么不高兴?

若兰:也没什么,就是有个很长的材料需要写,现在还没有一点思路。

梁木桐:哦,我以为什么大事呢。

若兰:你刚才干啥呢?

梁木桐:看电视呢,中央二台的财经论坛节目。

若兰:商人必看的吧?

梁木桐:商人也喜欢哲学。

若兰:小朋友也喜欢商人。

梁木桐:大朋友也喜欢小朋友。

若兰:喜欢哲学的商人看完财经论坛了吗?

梁木桐:不看了。

若兰:为什么?这个真的可以看。

梁木桐:结束了,和你聊聊。

若兰:哦,原来如此。

梁木桐:小朋友在想什么?

若兰:什么都没想,那大朋友在想什么?

梁木桐:大朋友在想小朋友在想什么。

若兰:那你猜猜我在想什么?

梁木桐:在想那个商人吧。

若兰:商人是个什么样的人?

梁木桐:有情有义之人。

若兰:怎么个有情有义?

梁木桐:许你不仁,不许我不义。

若兰:你说的哈?

梁木桐:是。

若兰:商人有你那么温暖的眼神吗?

梁木桐:看到你,心里会变得无比温柔。

若兰:是吗?

梁木桐:是!真的很喜欢你。

若兰:什么叫喜欢?

梁木桐:喜欢就是在一起时很愉快,不在一起时又很想念。

若兰:解释得很好。

梁木桐:我经常走神。

若兰:在想我吗?

梁木桐:天天在想。

若兰:我是说时时刻刻?

梁木桐:弹琴,走路,我连走神都在想你。

若兰: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。

梁木桐:真走神。

若兰:我也是看着书就走神。

梁木桐:想与你海阔天空。

若兰:可惜不能海枯石烂。

梁木桐:待到山无棱,江水为竭,冬雷震震,夏雨雪,天地合,乃敢与君绝。

若兰:我们怎么像在演琼瑶剧啊?故意说我爱听的吧?

梁木桐:只要你喜欢听,我就愿意说。

若兰:别人这样说我就不喜欢,感觉有点贫。

梁木桐:我贫吗?

若兰:你吗?我还是喜欢听的。

梁木桐:春来草自青。

若兰:困了吗?

梁木桐:与你聊天不困!

若兰:实在困了怎么办?

梁木桐:喝咖啡提神。

若兰:如果还是困怎么办?

梁木桐:喝更浓的咖啡。

若兰:我困了,休息吧。

梁木桐:好的。

若兰:晚安。

梁木桐:晚安,做个好梦。

又一天晚上。梁木桐从外回家,倒了一杯水,就进了书房,然后关上门,匆匆打开电脑。

梁木桐:你好!

若兰:你好!

梁木桐:好久不见!

若兰:好久不见,忙啥呢?

梁木桐:不忙,今天喝了点酒。

若兰:和谁啊?

梁木桐:说了你也不知道。

若兰:有没有什么酒后真言可以吐啊?

梁木桐:想与你同醉。

若兰:那我可不喜欢听了。

梁木桐:为什么?

若兰:因为我不能醉。

梁木桐:为什么?

若兰:没有理由。

梁木桐:人生难得几回醉!

若兰:没有这种体会。

梁木桐:只想枕在你的膝上大睡。

若兰:什么意思?

梁木桐:汝能与吾同醉否?

若兰:你喝醉了?

梁木桐:没有,半醉半醒。

若兰:怕你喝醉了!

梁木桐:你以为我真的喝醉了?

若兰:最后这一句证明应该没醉。

梁木桐:我是指对生活的态度。

若兰:生活态度的话,我看你是清醒的。

梁木桐:是啊,我又不是酒鬼。我是喜欢对酒当歌,人生几何的那种诗意。而你聊天也像做学问一样严谨。

若兰:这是讽刺我还是夸我呢?

梁木桐:当然是在夸你,严谨的你让我更喜欢。

若兰:其实,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一点也会醉。

梁木桐:你每每这样考究,都让我忍俊不禁,觉得你很可爱。

若兰:难道我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学术素养了?其实我是一个不踏实的“学者”呢,就像你是个诗意的商人。

梁木桐:其实你在态度上很严谨了。你对我刚才说的话有何感觉?

若兰:以上所有的话吗?

梁木桐:开始那点醉话。

若兰:第一感觉稍微有点反感。

梁木桐:第二感觉呢?

若兰:但是想到你若真的醉了又好像有点可怜。真正喜欢—个人,不仅要喜欢他的优点,也能包容他的缺点。

梁木桐:你总是给我一种亲人的感觉。

若兰:前世失散的?

梁木桐:是的。

若兰:女儿还是情人?

梁木桐:二者皆有。你说矛盾吗?

若兰:猜到你会这么回答。

梁木桐:看到你的单纯质朴,我有种父爱爆发的感觉。

若兰:两者各取极端当然矛盾,两种情各占一点,也许这种情况也存在。

梁木桐:嗯。总希望你能很快乐地生活,很想为你做些什么。

若兰:情人又做何解释?

梁木桐: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。但是我尊重你,我会一直对你好。我也很想知道你的态度。

若兰:我是要问为什么会有这种爱?

梁木桐:因为人的吸引和异性间的吸引。

若兰:可我没法忍受我们的关系成为别人所不齿的那种。

梁木桐: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。我认为我们是最高尚的关系,纯粹是一种灵魂的交流与吸引,没有任何功利,一种最自然的异性关系。

若兰:我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。

梁木桐:哲学家说,分享精神的男女是高级友谊,分享肉体和精神的男女才是完美的。我是一个既理性又感性的人,所以两者皆有。

若兰:看来你已经是一个智者,我离那个境界还远着呢。

梁木桐:我爱你。

若兰:……休息吧。

梁木桐:好的,晚安。

若兰:晚安

六月中旬的一天晚上,梁木桐与若兰在网上聊天。快结束时,若兰突然说明天去济南,后天要参加一场资格证考试。然后她还把考试地点也发过来,在天桥区的一所中学。问梁木桐知不知道这个中学离车站有多远?有无公交车之类的。

梁木桐告诉她:“我只知道大概的方位,许多学校都在那老街小巷里,你去找很费劲。干脆我去车站接你,然后看考场,找宾馆,送考,接考等事,由我全程陪同,你只管安心考试就行了。”

若兰似乎也有意让梁木桐陪伴。可如果直接答应感到有些突兀,迟疑了一会儿,还是回道:“不要了吧,我自己去就行。”

梁木桐也意识到这是一次天赐良机,一定不能放过。一再恳求:“考场附近的宾馆不一定能订上,远一点的坐公交车或打车的话,高峰期也不太方便。我开车送你能有保障,还能节省很多时间。再说我这两天也没什么事。”

“这样不好吧?”坐在电脑前的若兰一边说着,一边暗暗地问自己内心的意愿,思考着究竟应该怎样答复。她其实是希望梁木桐主动提出陪她去考试的,但真的面对梁木桐的再三恳求时她却退却了,害怕了。似乎只要是梁木桐提出陪考就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,至于要不要接受还真的没想过,一时间也做不出选择。

梁木桐又恳求再三:“我会尊重你的,一切尊重你的意志。”

梁木桐的承诺让若兰安心了许多,想到能和这个让自己仰慕的男人待在一起,她开始心动了。但如果万一独处的时候这个男人露出狰狞的一面又该怎么应对?毕竟自己涉世未深,不曾与异性有过深的接触。若兰有些混乱了,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决定。

忽然一个想法冒出来,若兰有了办法,那就是由自己的内心来选择。

若兰好像思考了一下,回道:“明天再做决定好吗?我想明早醒来根据我的直觉判断。”

梁木桐道:“好吧,等你消息!”

梁木桐说罢,感觉自己犹如买了一张中奖概率很大的彩票,虽然不确定会不会中奖,但却不停地反复想象着开奖时的情景。

第二天一早,梁木桐收到若兰短信:我的内心还是接受了你。

梁木桐异常兴奋,像小学生读课文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大声读了三遍,感到自己盼望已久的事情就要发生了。

他立刻着手准备。先把自己最好的衣服找出来,把皮鞋提前上油,以达到光泽度最好最亮。刮胡刀充满电放在车上以备随时使用。然后就出去洗车,车上又放了两条新毛巾和一盒新的纸巾。在自动取款机上又多取了一些钱。回到家突然想起还是忘了一样,下午要提前出去买一盒口香糖。

他一边忙碌着,一边想象着自己出现在若兰面前时的形象:应该有文人的气质,绅士的风度,明星的气场,大款的派头,诗人的潇洒,运动员的体格。沉默时像哲学家一样深邃严峻,说话时像演说家一样滔滔不绝。到时一定能打动芳心,抱得美人归。

他感到自己在恋爱了,恋爱的感觉真好!为什么年轻时没有这种感觉呢?或许有吧,或许隔了许多年已经忘记了。

爱情是美好的,是让人兴奋的和愉悦的。而爱情和烦恼就像白天和黑夜,当爱情来临时,烦恼也会接踵而至。

梁木桐在书房里徘徊着。他回忆着与若兰的每一次见面,想象着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,心中充满着温馨。想到即将与若兰见面,他心中又异常兴奋。或许今天,与若兰的关系会有一个质的变化,这也是自己期待已久的事。

在极度的兴奋之中,梁木桐还是有着一丝丝的忐忑不安。对若兰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,自己也有点纠结不清。每当与若兰近距离在一起时,看到若兰那修长的腿,纤细的手,还有那洁白如玉的脖子,自己都会莫名地激动,甚至不能自已。每次吃饭都会吃几个小时,吃到饭店打烊,两个人还是有许多聊不完的话。自己也曾多次地扪心自问,对若兰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?以一个中年男人的感觉,自己已经爱上了若兰,并且已走进若兰的心中,这是毫无疑问的。

可是,这种爱情会有什么结果?会不会闹得满城风雨,让自己身败名裂?最后把自己压垮?都说爱情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,自己对若兰究竟想付出还是想得到?是身体的欲望更多,还是灵魂的震颤更多?扪心自问,如果能赢得若兰之心,自己愿意满城风雨,愿意身败名裂,愿意付出一切。如果人生只是得失的算计,是利益的计较,没有真正地付出过一次,岂不白白在世上走了一遭?梁木桐曾给自己立下一个誓言,绝不向若兰说一句谎话。他要把自己的一切包括那些自私的想法全部在若兰面前和盘托出。

可是,每当若兰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那种孩子般纯真的神情时,自己的心里总会滋生出一种负罪感和羞耻感。为什么总是想到自己呢?为什么没有多站在若兰的立场上想想呢?她背负着很大的压力,偷偷跑出来和自己约会,如果一不小心就会落得个名声狼藉的结果,那会把她的一生都毁了。可他又想这是不是可以证明若兰是喜欢他的?如果不是确实喜欢自己,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出来跟自己约会吗?想到这里,梁木桐的心久久难以平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