炎黄历二一三八年十二月三十日深夜,一座巍峨的宫殿中,灯火通明,一个宫装妇人在宫殿中焦急地走动着,她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,鹅黄色的宫装,使得她看上去格外的高贵,蛾眉淡扫,杏目中含着淡淡的忧虑,樱唇瑶鼻,可以看出年轻时也一定是一个颠倒众生的美人,虽然岁月在她的脸上已经刻下了深深的痕迹,但是却无法掩盖住年轻时那种风姿卓绝的气质,举手投足间,无不透露着一种威严。
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一个中年男子匆匆地走进了殿内,虽然长相和那妇人有些相像,但看上去却极其的猥琐。他神色紧张,来到了那妇人的面前,躬身先向那妇人施了一礼,然后开口说道:“姐姐,已经安排好了,乐将军和陈司徒都已经表示支持您!”
那妇人一皱眉,“张宾,我已经告诉过你多次,不要叫我姐姐,虽然你是我的亲弟弟,但是在商议公事时应该称呼我为皇后或者千岁,怎么老是不记得!传出去,成什么样子!”
“是,皇后!启禀皇后,已经安排妥当,明日之事一定可以成功,臣下特来向您回报!”张宾一脸的惶恐,连忙再次躬身施礼,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将他抱在怀里,疼爱他的姐姐,而是一个心思缜密、手段毒辣的女人,她母仪天下,却又时时地猜忌身边的亲信,为了保住她的地位和权利,她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任何她认为会对她不利的人,她手握生杀大权,因为她就是升龙帝国的皇后,张敏。权力已经让她变成了一个可以掌控天下人性命的怪物,即使自己是她的亲生弟弟,也要时时地防备。
张敏满意地点了点头,看着自己弟弟那惶恐的模样,心中又有些不忍,于是将语气放柔,轻声说道:“弟弟,你不要怪姐姐,姐姐也是为了你好。你要知道这宫廷中有多少人在对姐姐这个位置虎视眈眈,姐姐不得不格外的小心。为了维护握张家的利益,我让皇上削去乐清河的军权,并把这升龙城的军务交给你来打理,已经得罪了不少的权臣。你少时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,没有学过太多的东西,更要时时刻刻地牢记这朝廷的礼仪,不然会被别人挑毛病,你是我的亲弟弟,我对你的要求更是严格,你也不要怪姐姐,这一切都是为了使我张家永享富贵呀!”
张宾一听,连忙跪下,脸上露出感动神色,“皇后别这么说,臣下知道皇后是为了我好,又怎敢有半分的不满,张宾虽然没有读过许多书,却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,还请皇后今后时时的提醒,也让臣弟可以有些长进。”
“你明白就好,这宫廷中乃是天下最肮脏的地方,却又是天下最诱人的地方,为了今后的富贵,你更要事事小心,望你记住!”张敏语重心长地说道,接着她脸色一正,又恢复了原先的冷厉之色,“好了,家常话就说到这里!告诉我,乐清河与那陈星是怎么说的?”
“他们说,就此事,他们一定会服从皇后的命令,但是请您千万不要忘记了皇上曾经对他的诺言,要小心地从事,不然会将皇上陷入不仁不义的尴尬境地!”张宾恭敬地说道。
张敏闻听冷冷一笑,“本宫当然不会忘记当年的约定,此事本宫已有计策,不用担心。只要他们不出来反对,那么本宫就可以在明天顺利进行!好了,天色已经不早了,你也早点下去吧!”
张宾躬身告辞,当他来到了殿门时,张敏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,“张宾!”
“臣弟在!”张宾连忙停下脚步,回身应道。
“风城那边的情况如何?”
“启禀皇后,那小子已经失踪了有半年之久,此事已经证实。据我们的内线传来消息,那婆娘自从那傻小子失踪以后,就闭门不出,整日里在房中静坐,或是去山中的云雾寺中和那里的和尚参禅,没有什么异动。据内线说,她至今不相信那傻小子会死,每天都是念念叨叨的,在那傻小子的房间里一呆就是一天,而且不许任何人进去,看来已经有些痴呆了。臣弟认为她决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!”张宾恭敬地回答。
张敏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一种凄凉的神色,“嗯,是这样呀!哎,想想她也够可怜的,远离京师,在那么一个穷乡僻壤里,就那么一个儿子,虽然傻,但是也是她的骨肉呀!如今儿子也没有了,换成我,也会伤心的!张宾,我告诉你,不准那样称呼德妃,毕竟她也是皇上的妻子,是我的姐妹。想当年,这宫中只有她心地最好,从来不去争什么,和我也最谈的来,对宏儿也是疼爱有加,都是这该死的权利闹的,让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!去,从内务府拨出五千枚金币,送到风城,再将江南王上次进贡的绸缎送去一些,毕竟姐妹一场呀!”
说着,张敏坐在殿中的大椅上,看着屋顶的宫灯喃喃自语:“恒儿今年也应该快九岁了,想当年,他是何等的可爱,连我也十分喜爱,可惜呀!……”
张宾早已经在张敏吩咐完后,躬身离开,他知道每当姐姐是那种痴迷的样子的时候,是最不喜欢有人打搅的。
大殿中,只有张敏一个人孤坐着,在灯光的照映下,是那么的高贵,却又是那么的孤独……
炎黄历二一三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,皇宫内张灯结彩,喜气洋洋。每一年的今天,卫夺都会在皇城中宴请群臣,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,今年也不例外。唯一例外的,就是今年的迎新会不是由卫夺主持,而是由皇后张敏代为主持,因为此时卫夺没有在京城。
炎黄历二一三八年三月,闪族部落经过十几年的修养,实力大增,他们已经不再满足臣服于升龙帝国,于是起兵造反,妄图兵出济州,扩张自己的领土。消息传到升龙城,卫夺大怒,决定御驾亲征,于五月中旬出兵升龙城,率领二十万大军屯兵岚月城,抵挡闪族大军,五个月的时间,卫夺不仅击退了闪族的来犯之敌,而且将闪族大军逼回济州城北,两军在济州城外对峙,战况成胶着之势。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,升龙城突然流传卫夺被流矢射中,命在旦夕,于是朝中百官惶恐,人心不稳,所以今天的这场迎新会不仅对升龙帝国今后的命运有密切关系,而且对张敏也是一场真正的考验……
傍晚时分,百官群聚正大光明殿中,早有宦官将酒菜布置好,大家盘坐桌前,互相拉着家常,等候着张敏的到来。
掌灯时分,张敏身穿鹅黄宫装,由后殿缓缓来到大殿,身后紧跟着当朝太子卫宏,兵马大元帅乐清河与司徒陈星,这两人都是随卫夺南征北战的功臣,在朝中有极高的威望,只是有好久没有临朝了!四人一出现,原本热闹的大殿立时安静了下来,除了乐清河与陈星的原因外,张敏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。在卫夺不在时,太子卫宏临政,说是太子临政,但是却大多是由张敏作主,虽说张敏是一介女流,但是处理事情十分得体,甚至比卫夺在时还要好上三分。所以群臣对于张敏还是十分的钦佩。
张敏缓缓地看了看大殿中的群臣,目光停留在坐在右手首位的天齐公卓利的身上,这卓利原本是添岚帝国的名将,后来被卫夺用计收服,委以重任,这升龙帝国有半数江山是他打下,可谓是战功赫赫!只是由于为人狂傲,后被卫夺剥去军权,长驻升龙城。被剥去军权的他,就好像是一个被拔去牙齿和爪子的笼中猛虎,看上去是凶恶无比,但是却已经不能对卫夺造成半点的威胁。虽然每日锦衣美食,但是又如何能够与他当年手握天下兵马,发号施令时的威风相比。对于此,他心中十分的郁闷,而且对卫夺产生了强烈的不满……
张敏看到他,微微一笑,心中不免有些紧张。因为在今夜她要做一件大事,虽然此刻她脸上堆满了微笑,但是手心里已经攥出汗水。
“各位卿家,今日在这新年来临之际,本来应该由圣上主持今日的盛会,但是由于闪族之乱,圣上远在济州,无法与众位卿家同乐,故来信由本宫主持今日的盛会,望大家像往日一样,开怀畅饮,莫要拘束,众位卿家都是我升龙帝国的股肱,辛苦一年,今日就让我们一醉方休!”张敏举杯说道。
“愿我朝千秋永固,万载千秋!”群臣也举杯同时应道,声音在大殿中回荡,显得格外的庄重。
张敏微微一笑,没有再说什么,坐在金殿正中的龙椅上,心中突然有一种难言的激动,这种百官参拜的成就感,不是坐在这个位置上,是绝难体会的。她坐在这里,突然有一种天下在自己脚下臣服的感觉。天下,好诱人的一个苹果!张敏心中有一种欲望在滋长,让她感到有些害怕……
“天齐公!”张敏猛然从幻想中回过神来,她看到坐在右手的卓利,马上恢复了往日的沉稳,她举起杯,“圣上虽然不在,但是一直对天齐公十分的关心,目下圣上在济州与闪族叛逆成胶着之态,前些时候来信时还说如果此次天齐公能够随军出征,也许早就将那叛乱平息,哪会像现在这样胶着不清。看来不久之后,圣上就会派人传旨,请天齐公出山,那时天齐公一定挥甲百万,再展雄风,我朝能有天齐公这样的人才,当真是万幸呀!”张敏表情真挚,向卓利劝酒。同时她也向正在一旁的乐清河与陈星使了一个眼色,两人心领神会,也举杯向卓利敬酒。
卓利闻听,心中久久难以平静,看来卫夺并没有将自己忘记,如果能够重掌兵权,该是何等的快事,他不仅有些惭愧,至于这惭愧的原因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他连忙举起杯,恭敬地向张敏施礼,“皇后千岁过誉了,卓利不过是一个普通人,蒙圣上错爱,身居高位,已经是有些惭愧,如何能够与圣上的睿智相提并论。不过如果圣上用得上卓利,卓利一定万死不辞!”说完他扬脖一饮而尽。
“天齐公好生的豪爽,不愧是我升龙的第一勇士,本宫一介女流,不胜酒力,所以就麻烦乐将军和陈司徒代本宫敬酒。”说完,她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两人,乐清河和陈星马上明白了,连忙再次同声恭贺道:“恭贺卓公爷荣获升龙第一勇士的称号,今日皇后金口玉言,明日这升龙第一勇士的称号必能传遍天下!”
卓利此时已经乐开了花,笑得嘴巴也无法合拢,入京许多年了,没有像今天这样痛快,举起酒杯,连干三杯。朝中的众位臣子一看这种局面,知道卓利离再次进入升龙的权力中心的日子不再遥远,连忙过去和卓利拉拢关系,一时间推杯换盏,热闹非凡。
卓利心情大好,来者不拒,转眼间已经喝了有近两斤酒,虽然他酒量很大,但是却也架不住众人的狂灌,不知不觉中已经是面色通红,醉意盎然。在大家向卓利开怀畅饮时,没有人注意到张敏的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,她在等,但是她在等待什么呢?
一个内侍急匆匆地走进大殿,只是这时大家都在向卓利敬酒,没有发现他的到来。他来到张敏的身边,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,张敏的脸上露出喜色,她在那内侍的耳边耳语几句,内侍躬身退下。
“宣圣上密旨!”张敏突然厉声地说道。大殿中一下安静了下来,所有的人都被张敏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搞得不知所措。陈星和乐清河连忙跪下,恭声说道:“恭迎圣谕!”群臣这时才回过神来,也连忙跪倒,山呼万岁。
“查天齐公卓利深受皇恩,身居高位,不思报国,反而私通闪族,在京师散布谣言,惑乱人心,着皇后张敏、太子卫宏、军机大臣乐清河、司徒陈星落实,如情况属实,剥去卓利爵位,贬为庶民,困居庶人居,终身不得出庶人居半步,钦此!”一个内侍高声宣读。
所有的人都惊呆了,没有想到刚才还是竭力地抬高卓利,这片刻的功夫就成了通敌的叛逆,这种落差让人一时无法接受。
卓利原本就已经被群臣灌得迷迷糊糊,这突来的转变,让他的大脑乱成了一锅粥,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不由得成痴呆的状态。就在这时,一股炙热如火的诡异真力无声无息地从身后袭来,如果是在平时,卓利绝对可以躲过,但是此时他已经喝得晕晕糊糊,再加上被张敏这份突然的圣旨给惊住,使他失去了往日的灵觉,当这股诡异真力已经袭到身前,他才感觉到,这股劲力实实在在地击在他的身上,他只觉一股炙热气劲沿体内经脉直袭心脉,换作旁人,绝对被这气劲击毙,但见卓利借着这股气劲腾空飞起,体内的真气流转,化解去四成的气劲,但是还是有六成的真气无法化解,卓利只觉一种揪心的痛楚传来,一口血喷出,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击伤。但是卓利毕竟是功力深厚,在空中一个回旋,轻飘飘地落在地上。此时大批的宫中侍卫已经将卓利包围,原本金殿中的祥和之气,瞬间变得剑拔弩张,大殿中充斥着一种诡异的肃杀之气。
卓利此时已经醉意全消,他暗查了一下体内的状况,经脉已经被那股诡异的真力击得破裂,心脉也受到了重创,体内的细小血脉已经被震断,真气流转不畅,估计没有半年绝难恢复。他抬头,双目怒视站在大殿中笑的乐清河,他根本不需要想,多年的同僚,他知道这诡异的炙热气劲一定是乐清河的炙阳真气,这乐清河一直就站在自己身后,除了他,即使是自己在失神时也不会受此重创,在这大殿中,也只有乐清河有这种功力,不愧是和卫夺同称升龙二雄,从那真力来看,他的功力绝对不会比自己差,自己当真是一直小视了他!
“臣下不服,有什么证据说臣下通敌闪族!”卓利大声地抗辩道,更趁机调息,试图缓解自己的伤势,以图能趁乱突围。
张敏看着脸色苍白的卓利,心中十分畅快,在数日前她就开始暗中准备,她知道这卓利武功高强,绝非易与之辈,所以在和乐清河、陈星等人达成一致以后,决定在今夜铲除卓利。一方面,张敏在金殿中大加赞扬卓利,并且给了卓利一个希望,使得他放松戒备,并且用酒精麻醉卓利,一个喝醉的人,就是功力再高,也只有平日的一半功力,同时她暗令张宾率领御林军乘卓利不在,将卓府一网打尽,要知道虽然卓利失去了军权,但是身为公爵,他还可以拳养家兵,卓利一代兵法大家,训练出的家兵自然是非常的厉害,再加上他的指挥,那将对升龙城造成很大的麻烦,必须要让卓利离开他的府邸,这样即使他的家兵再厉害,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,而且消灭了卓利的家兵,也可以趁机稳固张宾的地位,张敏太明白自己这个弟弟了,没有什么真本事。不过张宾这次的表现不错,将卓利的家兵消灭殆尽,而且没有让一个卓家人跑走,全部就地斩杀,张敏可不想让漏网之鱼成为自己以后的麻烦。在内侍通告自己张宾已经成功后,张敏知道要实行下一步的计划,她宣读了卫夺的圣旨,使卓利一时无法保持清醒,然后让乐清河出手偷袭,这一环扣一环,就是为了将卓利生擒。没有想到这卓利竟然有这种本事,身受乐清河重击竟然依然能够站立,多少有些出乎张敏的意外,不过她并不担心,因为卓利绝对无法逃出这金殿。
“卓利,你不要想拖延时间,等本宫将你擒下,自会给你心服口服的证据!来人,将通敌叛逆卓利拿下!”张敏厉声喝道。
侍卫们手持兵器将卓利团团地围住,卓利大喝一声,纵身迎上,这个张敏实在是厉害,居然不给自己一个机会。要在平时,这些侍卫根本无法将自己困住,但是今天自己受伤在前,功力大打折扣,好在张敏严令要生擒卓利,侍卫们也心存顾忌,所以一时间竟然无法奈何卓利。
看着有些胶着的战况,张敏微微一皱眉头,这卓利果然名不虚传,受伤之下,在众多的侍卫围攻之下竟然保持不败,这家伙真是不愧升龙第一勇士的称号。她看了看正在一旁观战的乐清河,微微一欠身,“乐将军,天色不早,拖延下去实在是无此必要,还请将军……”张敏没有说完,只是用眼睛看着他。
乐清河原本不想加入战局,那样实在有辱身份,不过既然张敏吩咐下来,也不好驳她的面子,当下躬身领命,朗声说道:“卓公爷果然厉害,本公也不仅见猎心喜,乐清河请教!”说完,缓缓地走向正在激斗的卓利,他走得很慢,但是在步履间却透露着一种莫名的煞气,好像有一种万马纵横沙场的气势,虽然慢,但是却让人感到了一种心寒的惨烈之气。毕竟是纵横沙场的一代名将,还未出手,却已经透露出惊人的气势。
看到乐清河向自己走来,虽然还未出手,但是卓利却感到一种强绝的气势将自己牢牢地锁住,卓利心神一乱,手上就露出了破绽,乐清河等的就是卓利的破绽,他大喝一声,飞身扑向卓利。乐清河这一出手,好似清风拂面,只见他掌势轻飘,仿佛天空中的云彩,飘忽间难以琢磨,羚羊挂角,不着痕迹。乐清河是一个身材伟岸之人,修练的真气也是至阳至刚的炙阳真气,却使出如此阴柔的掌法,而且还使得如此精妙,实在是令人无法想象。他这一出手,卓利立时感到压力倍增,瞬间身上就多处受伤。
卓利感到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,他看了看站在金殿中的张敏,不由得心中一动,如果将张敏擒下,也许还有些转机,只要能躲过今日的危机,那么就还有活命的希望。主意既然定下,卓利卖了一个破绽,乐清河立刻飞身一掌,卓利借着乐清河这一掌之力,凌空飞起,口中喷吐鲜血,但是身形却如大鸟般飞扑张敏。
“皇后小心!”乐清河立时意识到上了卓利的当,但是却已经来不及阻挡,只能出声提醒。
张敏身前的侍卫连忙上前阻挡卓利,但是卓利又岂是他们所能阻挡的?虽然身受重伤,却依然如同猛虎般冲去,看着向自己扑来的卓利,张敏脸上露出了一种阴冷的笑容,她双手胸前结印,启樱唇吐出一字:“破!”
一股强横的真气向卓利狂涌而来。没有想到平日里文文静静的皇后居然会武,而且功力不俗,即使是在没有受伤时,自己也难轻易将她击败。卓利心中大惊,但是为时已晚,真力涌到,只觉一股阴寒之劲狂袭心脉,卓利再也无法躲开,身体被那气劲击得倒飞三丈落地,口鼻中鲜血狂涌,张敏这一掌已经让他再无战力。
“你……”卓利艰难地抬起身,看着张敏,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,完全不理会架在脖子上的兵器。
张敏冷冷一笑,清雅地说道:“卓利,你真是太小看我了,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妻子?嘿嘿!”说完张敏冷笑道。
“宣张宾!”张敏开口吩咐。
“宣张宾!”
“宣张宾!”
……
不多时,张宾一身戎装,大步走进金殿,“启禀皇后,臣下奉千岁之命,将卓府余孽一网打尽,同时搜到叛贼卓利与闪族的通敌信件,请千岁过目!”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打信件递交张敏。
张敏接过信件,看着脸色灰败的卓利,一晃手中的信件,“卓利,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
“卓某无话可说,没有想到千岁竟然有如此缜密的心思,卓某心服口服!不知千岁想如何处置卓某?”卓利万念俱灰,双目无神地看着张敏。
“当年圣上招降你时,曾经许下诺言:见天不杀,见地不杀,见铁不杀。所以在圣旨中提到将你困囚庶人居!本宫自然也不会违背圣上的誓言!”张敏看了看殿中不知所措的群臣,慢慢地说道。
听到这话,卓利眼中流出一丝希望。
“但是像你这种反复无常之人,留在世上实在是一个威胁,而且如果留你活命,岂不乱了法纪?所以本宫已经想到了一法,既不使圣上背上无信之名,也可以将你这无常小人解决,以正我升龙朝纲。来人!”随着张敏一声呼喝。几个内侍手中拿着麻袋和竹刺走出。
“将叛贼卓利就地正法!”张敏大声地下令。
内侍一拥而上,将瘫倒在地上的卓利罩入麻袋,以竹刺向麻袋中的卓利乱刺。只听一阵凄惨的叫声,曾经威震天下,指挥百万大军如使臂转的一代兵法名家,天齐公卓利慢慢地沉寂了。当真是见天不杀,见地不杀,见铁不杀!
环视殿中脸色苍白的群臣,张敏厉声叱道:“今日卓利乃是咎由自取,与尔等无关,如今圣上在济州与闪族叛逆对峙,尔等更要全心为朝廷效力,如有二心,卓利就是你们的下场!”
群臣无人敢出声。这时从钟楼传来一阵钟声,钟响十二下,张敏大步来到殿门前:新的一年开始了,我也有了新的希望……
云雾山中,绝天洞府外,一个人影矗立在水谭边,他静静地站着,半天没有任何的动作,仿佛在亘古之前,就站立在那里。一道闪电划过天际,仿佛要将夜幕撕破,山谷中一亮,可以清楚的看清那个人。他还是一个少年,年龄在十二三岁的模样,身高近七尺,古铜色的肌肤,壮硕的身体上肌肉坟起,无数道伤疤在他身上纵横交错,有些伤疤更是深可见骨,令人看到就觉得十分的恐怖,有些伤疤即使是一个成年人也无法承受,而他竟然还活着,实在无法想象他究竟历经了多少死亡的危险,而又如何从那死亡的边缘爬出;还带着童稚的脸上是那么的平静,双目紧闭,狂野的闪电,轰鸣的雷鸣,也无法撼动他心神半分;身上挂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,勉强地遮掩住身体,腰间缠绕着树藤,捆绑着一把长约四尺的条形物件,仔细看去,原来是一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,那骨头一边粗糙的缠绑着布条,另一头却是尖锐无比,白色的骨头,在夜晚中更加显示出一种莫名的阴森寒意。在他的身边,还蹲着一头巨大的猛兽,那猛兽安静地陪伴着那个少年,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,一人一兽就这样凝立在水潭边,面对着大自然的天威,一动也不动,没有丝毫的畏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