量仙台上空云层之中,应声落下一道紫色虹芒,笔直的竖立在天空中,直到近前赫然是一朵紫水晶雕琢的荆棘花,顶端三尺长的荆棘梗激荡出阵阵法道威严。
‘荆棘’刑罚之具,上古曾有负荆请罪之说,以荆棘为法器激荡法之威严,乃是法家至强道统之一,由此可见掌管量仙台之人在归柳门地位之尊崇。
风啸天凝神望去,只见荆棘花中有一年月二八芳龄的女子,她容颜如玉,身材修长,蛮腰纤细,双腿笔直,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华丽高贵,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质。
紫衣女子凤目微闭,神光如芒,让人不敢对视,先然眼前此女亦是神通秘境的强者,甚至更高,否则傅语嫣也绝技不会如此尊敬。
紫衣女子目光在傅语嫣身上扫过,微微颔首:“不错,短短一年,进境如斯,看来你机缘果然浑厚!望你不要自满,须知天道茫茫,不知前路何方,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,否则终尝苦果!”
傅语嫣出奇的没有反驳,恭敬地应道:“弟子受教了!”
“好了,山门之事我已知晓,这段时间外门弟子确实需要管教一下,至于蓝湘玉虽有处事不公之过,但念在一直以来其作事尚算劳苦,此事就此结果吧!”紫衣女子三言两语之间便将前事揭过,让双方都无法追究,可见其心思缜密。
“弟子,谨遵法旨!”傅语嫣也知此事太过追究,无疑再竖强敌,得不尝失。
至此紫衣女子才将目光放到风啸天身上,目光如芒,好似洞穿虚空,让风啸天有一股赤身裸体之感,好似任何秘密都逃不过紫衣女子那一双眼睛。
目光一扫之下,紫衣女子面露异色,但是这一缕异色也仅仅一闪而逝,伸手一挥,风啸天便被卷上量仙台。
在那一刹那,风啸天冷汗浸湿衣襟,如此毫无反抗之力便被人擒拿的事情还尚属首次,那种感觉就如同蝼蚁面对天神,连反抗的念头都欠奉!
这就是仙道!转而风啸天眼底涌起一片火热之色,有朝一日,自己也定要修炼到如此高度,俯览世间!
“背靠量仙尺,平心静气,抱元守心!”不容置疑的声音传入双耳,风啸天不敢有丝毫怠慢,虽然从未有过类似经历,但也知道日后自己在山门之中地位如何,今天至关重要。
在风啸天靠在量仙尺上的刹那,顿时感觉一股莫名的力量流入体内,潜藏在体内各处的力量如万马奔腾,汹涌而出,周身气血顿时好似吃了兴奋剂,激流汹涌,如万里长江自山巅奔流而下,浪声阵阵!
风啸天体内的能量流转五脏之后竟然没有停止,顺流而下,冲向六腹!
沉浸在那莫名的感觉之中,风啸天对外界变化一无所知。
紫衣女子和傅语嫣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震惊之色,只见量仙尺在风啸天靠上的刹那,竟然爆发出阵阵低鸣,如此异象并未绝无仅有,每隔百年,总有一两天资卓越之人出现,引发量仙尺低鸣,当年傅子明便是如此,傅语嫣更甚,被宗门长老誉为归柳门的春天,预示着百年之后,归柳门将领袖楼兰仙道。
俗话说:“气血如烟,三丈可修仙;气血如柱,天资浑厚搏云天;轰鸣阵阵,万物化声展仙颜!”
然时隔十年之后,量仙尺竟然再次爆发异象,展现传说中的天纵之姿,这让人如何不心惊,纵然是紫衣女子脸上千年不化的寒冰都露出一丝暖色。
但是异象远远没有结束,低鸣之声愈来愈盛,最后竟然如万马奔腾,战鼓轰鸣,血气如狼烟,直冲云霄,这是何等天资,纵然说千年不遇,甚至万年不遇都不为过,紫衣女子甚至预见,只要此子不提前夭折,定然可踏入造化之境,威震一方。
量天尺异象,惊动了整个归柳门,甚至一些闭关的长老都破关而出,道道虹芒激射而至,矗立一旁,门内弟子更是引动无数,但是此时却没有一人敢大声喧哗,纵然密语传音都小心翼翼,生怕惊扰他人,引来灾祸。
那些长老表现更是不堪,一个个双目通红,只差风啸天踏下量仙台,出手抢夺,如此天纵之姿,谁不想让其继成衣钵。
但是一个个在紫衣女子目光之下,有畏缩不敢上前,看起来着实可笑,但是却没有一人敢面露讥讽之色,除非他感冒着得罪在场众长老的危险,大逆不道。
量仙尺轰鸣不绝于耳,持续了足有半盏茶时间,依旧没有消散,让众人倍感不耐之间,更面露希冀之色呃,想看看这个被众长老眼红之人是否再露波澜。
轰!轰!轰!
突然接连六声巨鸣,如天雷轰顶,风啸天头顶血气狼烟竟然再度凝聚数倍,扶摇而上。
“这!”不少人惊呼出声,“竟然突破了,这怎么可能,还让不让人活!”
但是却没人责怪,因为他们也被震惊了,这显然是晋级的征兆,竟然在量仙台上突破,虽说在量仙台感受那一缕天级,临场突破的不在少数,但是在此时却显得更为惊人。
与他人的惊异相比,在量仙台后方以阁楼之内,一英俊男子面露阴沉之色,脸上杀机阵阵!随后恶狠狠的盯了傅语嫣一眼,消失在暗处。
伴随风啸天突破,量仙尺异象逐渐消散,但是却少有人离开,很明显如此天纵之姿,定然会引起众长老的争夺,无论是一睹长老争斗之风采,以期顿悟,亦或单纯凑热闹,为以后增加吹嘘的本钱,都不允许自己离开。
果然众长老并未让众弟子的失望,不待风啸天踏下量仙台,众长老或二或三一群,争得面红耳赤。
其中一中年壮汉,一脸络腮须,堪比猛张飞,虎目圆睁,气势沉凝,说话铿锵有力,哈哈大笑道:“你们虽然成名比我早上一千年,但是积累却让人不敢恭维,平时维持自己的修炼就已经相形见拙,何必误人子弟呢!”“陈黑铁你什么意思?”其他的几位老人面露不愉之色,全部上前,站在量仙台石阶之上,当初陈黑铁的去路,同时也将风啸天护在身后,与看护小鸡的母鸡一般无二。被称作陈黑铁的中男子,人如其名,黑如墨铁,壮如宝塔,像是山一般立在那里,给人以压迫感,他说话非常的直接,大笑道:“你们一个个弟子少说有十数个,而我现在孑然一身,正好却一个衣钵弟子,我也不多挣,就他了!”
傅语嫣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窃笑,还不多挣,想多要,也要有啊。
至于风啸天心底却是腻歪无比,你们再怎么争,怎么也要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思吧,也太不民主了,不过这些话也只能在肚子里转一圈罢了,否则说出来有人听还好,要是没人听,岂不是自讨没趣。
众长老闻言,诺诺不吱声,毕竟陈黑铁说的也是实情,如果闹大了,不仅仅会撕破脸皮,而且一旦惊动了太上长老,恐怕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,但是要他们就此放弃却又不甘心。
就在此时,一个身着杏黄道袍的老者沉不住气了,“陈黑铁,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,我虽然比你早了六百年,但是我跟前也只有一个随身童子罢了,徒弟没有一个,再者我寿元无多,今生恐怕无望荣登造化大道,你难道就忍心我衣钵无传,你只需再等上十年,届时我舍出一张脸皮,帮你夺得下次开山大典优先选拔弟子的机会,如何?”
说吧,身着杏黄道袍的老者笑而不语,不断打量风啸天与庞博,不时点头。
陈黑铁被身着杏黄道袍的老者气得直哼哼,一张脸本就乌黑如墨,这一恼怒之下更是黑若锅底,显然被这身着杏黄道袍的老者无赖举动气的,几次喘息之后,破口大骂:“老匹夫,别人不知道,我还不知道吗,两百年前,你机缘巧合,得了一颗天元丹,增加了两千年寿元,就算我老死了,你依旧活蹦乱跳的,你还有脸说!”
陈黑铁一句话,顿时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,地元丹,这可是无上圣药,随便一颗都会掀起腥风血雨,可偏偏被他的了,两千年寿命啊!随即众人望向身着杏黄道袍老者的神色变得不那么和善。
身着杏黄道袍的老者被拆穿老底,露出讪讪之色,但是要让他放弃风啸天万万不可能,随即脖子一梗,语气不善道:“陈黑铁,难道非要手下见真章不可吗?”
“我会怕你!”陈黑铁丝毫不让。
一时间,量仙台前变得剑拔弩张,气氛非常紧张,几个长老各不相让。
“哼,要打,给我离开量仙台!”就在此时,一声冷哼如三九寒分,冰冷彻骨,紫衣女子一句话丝毫不留情面。
众长老却无一人露出恼怒之色,着实让风啸天心惊。
只见陈黑铁上退出数步,道:“看来我们只能到山门之外比斗一场了。”“正该如此。”身着杏黄道袍的老者也朗声说道。说罢,数道长虹冲天而起,紧接着无数各色豪光紧随而去,显然那些弟子也不想放弃观看这旷世大战的机会,风啸天被傅语嫣和紫衣女子看的紧紧的,只能极目遥望,只是很可惜,那些人飞出山门,越战越远,无法看清。
只见传出天地变色,匹链横空,神虹纵横,偶尔爆发出阵阵雷鸣,又或战鼓轰鸣,风啸天目眩神驰,向往不已。直到一个时辰之后,天际才有神虹出现,划破长空,瞬间而至。
第一个落下的赫然是陈黑铁,面露愤恨之色,死死盯着风啸天,恨不得抢下就跑,风啸天也被他盯得头皮发麻,恶寒连连,不有恶意的揣测其是不是有不当的嗜好。
随后降下的身着杏黄道袍的老者,尽管看起来十分狼狈,甚至身上还沾染着点点血迹,但是其自鸣得意的笑容,让人不难猜到结果。
身着杏黄道袍的老者径直来到风啸天面前,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,挥手抓起风啸天的手臂:“让我看看你修炼的什么功法,回去之后,师父我……”然而就在这时,身着杏黄道袍的老者一张老脸变了颜色,脸上顿时没有了笑意,嘴唇一阵哆嗦:“怎么可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