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学杂费

2017-05-24 10:09:57 发布 | 1961字

我做梦也想不到,会有人来安慰我,更加想不到来安慰我的竟然是我们班的班花,无数男生在追求的郝思思。

虽然有很多男生在追求郝思思,她却一直对那些人很冷淡。

郝思思的学习成绩是不亚于我的,以前我和她几乎霸占的班级的前两名,那个时候我们还经常一起讨论功课。

不过自从刘思凡开始针对我之后,我渐渐的成为了万人唾弃的对象,我们俩仿佛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。

一个是万人唾弃的垃圾,一个是万人追捧的班花。

我从来也没有幻想过会和她发生点什么,但是眼前的一幕,让我重新拾起了希望。

纵然全世界都遗弃我,只要有你一个人理解我,我也知足了。

我接过了郝思思的纸巾,擦干了我脸上的眼泪。

郝思思接着对我说:“我知道王晴是在造谣,其实很多同学都知道,他们只是跟着起哄的。”

听着郝思思这么说,我心里突然有种暖暖的感觉。

郝思思脸蛋红红的,低着头对我说:“要不……我们出去走走吧?”

我摇了摇头,我不想让别人再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看我现在这幅样子,有哪里能够配得上郝思思的,郝思思她爸是开酒店的,我爸是看垃圾场的,郝思思是班花,而我是一个人见人嫌的废物……

郝思思看我倔强的摇头,她也就没有继续劝我,只是说希望我尽快坚强起来,然后就离开教室了。

看着郝思思窈窕的背影,我的内心感到一丝欣慰。

我一定要好好读书,将来和郝思思考上同一所大学,让赵强他们这帮飞扬跋扈的富二代望尘莫及。

可我想的太美好了,郝思思刚离开不久,赵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
赵强一米八的大个子,走到我书桌面前对着我啪的就是一下,我扭过头瞪着他,不说话。

赵强身后还跟着他的小弟赖皮,他真名叫王福顺,但因为脸上又块皮肤被水烫过,赖赖巴巴的,所以大家都叫他赖皮。

赖皮一看见我瞪赵强,立刻就一拍桌子:“妈的,反了天了,你还敢瞪强哥!”

我低头不说话。

赵强仍然气势汹汹的问道:“知道我来找你什么事吗?”

我摇了摇头,我和赵强之间应该没有什么恩怨了,他为什么来找我我也不知道。

赵强对着我又是一巴掌:“你少给老子装糊涂,三班的谁不知道郝思思是我喜欢的女人?就凭你也陪和我们班花说话,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,人不人鬼不鬼的,活像垃圾场里捡破烂的!”

赵强说的没错,现在我浑身都脏兮兮的,脸也哭花了,跟捡破烂的乞丐有什么两样?

赵强一把抓住我的衣领,轻轻拍了拍我的脸说道:“打你,我嫌脏了我的手,但是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故意接近郝思思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

说完,赵强就松开了我的手,昂首挺胸,仿佛自己有多宽宏大量一样。

赖皮指着我的鼻子骂道:“垃圾,你还不快谢谢强哥!”

我低着头,仍然不说话,即便我被打被侮辱,我也不能失去我最基本的尊严,我不想像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!

见我不说话,赖皮撸起胳膊来就要打我,我也没躲,好在他力气不大,在我身上打了十多拳出了气之后,才扬长而去。

当天晚上我回到家,故意换上了长袖衣服,把身上的伤痕都遮住了。

我爸不光腿瘸,还有点近视,所以并没有注意到,我把明天要交学杂费的事情告诉了我爸。

我爸却对我说:“小然啊,爸工资还没发,你让老师再缓两天。”

我看着我爸佝偻的背影,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,我知道他已经尽力了,每天早晨六点就要去垃圾场上班,晚上八点才能回来,上下班连坐公交车的钱都舍不得,每次都是一瘸一拐的走过去。

说实话,我埋怨过我爸,如果不是他,我不会受尽同学们的嘲笑和侮辱。

但是我相信,他肩上背负的耻辱要多过我。

他本来是个包工头,年轻的时候也威风过,但是因为在一次施工意外中腿瘸了,一点点的被工程队边缘化,最后沦落到只能看垃圾场。

他也幸福过,我妈是大学里面的校花,那时人人都说他有个漂亮的媳妇,不过自从他腿瘸了之后,夫妻感情一天不如一天,最后我妈也跟别人跑了。

他有过希望,从前我的学习成绩,是班级里面最好的,即便垃圾场老板看不起他,但还是夸他的儿子有出息,但是现在……

日月更替,斗转星移。

这一夜我不知是怎么睡着的,第二天早晨,我整理好书包,重新来到了学校。

一上早自习,刘思凡就扭捏着身姿来到了学校,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样子,谁又能想到这个表面上冰清玉洁的人民教师,实际上是个贱人?

刘思凡一来到学校就开始收学杂费,班里所有学生依次都交齐了,的确,班里的大多数学生出身富裕家庭,这几百块钱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,甚至还没有他们一个礼拜的零用钱多。

不过我上个学期也有过没按时交学杂费的事情,上一任老师也没说什么,相信刘思凡也不会揪住我这一个小辫子不放。

学杂费收完了之后,刘思凡发现我没有交,立刻就拍桌子问道:“林然,你的学杂费呢?!”

我站起来,低声说道:“刘老师,能不能缓我两天,我爸过两天就开工资了。”

刘思凡听到我这句话之后,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:“你爸?就是那个瘸子?”

刘思凡早就知道我爸是瘸子,她故意问出来就是为了羞辱我。

但是我也没办法,谁让我交不出学杂费呢,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

我咽下了这口气,点了点头说:“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