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往事

2012-12-07 10:01:52 发布 | 3098字

“师傅,还有多长时间就到了?”

“天黑之前应该能到。”

张道长和徒弟林根宝在客栈跟吴三元等三人告别,一路向湘西方向行去。

眼看夜幕拉开,西下了日头。张道长和徒弟来到了一个村子边的荒地上,发现荒地上有人,张道长与徒弟停下了脚步,向荒地上的那人望去。只见那人头顶平冠,身穿黄色袍子,袍子后面一个八卦依稀可辨,他右手持木剑,左手捏符,口中念念有词,不知怎么动作,左手的符自己着了起来。随后,空中飞起了两人,他们手中各拿丈余符纸,前后左右,各自挂符,符起,持剑着口中念道:“天地之灵,为我所驱,万物顺应,不得抗令,太上老君,急急如律令!”念毕,只见他单剑飞舞,大喝一声“隐”,四面丈余的符纸藏而不见。那人收回木剑,让另外两人收了神坛,这才注意到张道长与林根宝两人。

张道长走了过去,跟前才看清刚才作法的道士,他微微发胖的脸庞与微瘦的身材形成对比,还有他那两道白色的横眉。虽然如此,张道长也认出了这个道士是谁。

那道士双眼泛起了泪花,就要下跪,好像有许多话要说,就是说不出口的感觉,最后挤出两字,“师兄……”

“师弟不必如此,赶快起来!”张道长扶着面前的师弟道。

林根宝见到此情景,微感茫然。

“师傅,好了。”后面的两人收完神坛,前来道。

那道士收拾了眼泪,回头介绍了两人。

作法的道士不是别人,正是茅道一的另一个徒弟李万宗。那两人是茅万宗的徒弟,一个叫阿东,一个叫阿南,在此处帮住师傅李万宗作法。

师弟李万宗告诉师兄张道长,自己脸上的肉瘤找高人割了,并没有留下疤痕来,只是脸部微微发胖。还有就是,湘西南边的王家庄很可怕,自己带着阿东阿南去过了,发现里面是个奇怪的阵法,此阵更是由无数冤魂和百只僵尸组成,像是被人操纵。虽说李万宗这些年来赶尸,法力提高了不少,但是对此阵毫无办法,他发现那个阵法只能发动一次,李万宗感觉并不是为了对付自己,所以那阵法没能启动。

师兄弟两人许久没有见面,到了李万宗住的地方,各自说了一些往事,都唏嘘有感,说到师傅,两人更是无比怀念。原来张道长并不多提自己的名字,是因为师傅茅道一,自己觉得那次没能帮到师傅茅道长感觉羞愧,那次事之后,师傅也没有怪罪张道长,但其心中到底放不下,经过师傅茅道一多年的劝说,和时间的冲洗,张道长倒是看开不少,但心里的阴影还是有的。就这样,两人头脑中共同回忆起了当年的往事……

当年,那道天雷还未停下,张继灵就昏厥了过去,到自己醒来时,已是三天后了。

太阳透过茅草屋的窗子,照在了张继灵的脸上,张继灵觉得刺眼,闭着的双眼挤了挤睁开,看到回到了与师傅所住的茅草房子。

“师傅!”茅道一进来了,张继灵叫声。

“别起来,你现在被尸毒入体,需要多休息,这是一些糯米粥,多吃点。”此刻的茅道一在张道长眼里似乎老了好几分,还不时地咳嗽,眉毛也全白了。

张继灵关心道:“师傅,你……”

茅道一伸手制止了张继灵继续说下去,道:“我没事,你好好养伤。”说完走出了茅屋。

夜里,狗叫声接二连三,一只比一只叫的凶,不断狂吠,突然,所有的狗都停了下来,就像突然间所有的狗消失了一样。张继灵感觉到外面的一阵风吹了起来,越吹越大,茅屋似乎就要在瞬间被吹的无影无踪,他试图坐起来,可还是失败了。张继灵开始恨起自己来,他恨自己的道行太低,只是将臣的笑声,就让自己昏迷了三天,他觉得有点可笑。挣扎了许久,都没能坐起来,张继灵听着外面,“咔嚓”一声,风好像吹断了什么,再听,又恢复了平静,怪异,可怕的静了下来。张继灵心里也平静不少,快要睡着了,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原因,他感觉全身都像死人一样,渐渐失去了所有的知觉,也许是因为他快睡着了吧!

就在张继灵似睡似醒之间,突然听到,一阵急风吹起什么又落下了,从声音就可以感觉到,这是一股无比强劲的急风,张继灵感觉到了它的可怕。紧接着,张继灵又听到了,这次,他感觉却不像是风,就在他考虑间,闷闷的笑声传进了耳朵。张继灵想到了,他想到了那并不是风声,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,血液不断膨胀,充满血管,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挣扎起来,挣扎着要下床……

可是,没能起来。

外面传来似是剑断了的声音后。又静了下来,他大叫了一声“师傅……”

声音回荡在草屋内外……

外面,茅道一平躺在地上,似乎已是死人了。

“汪汪……”狗吠声又叫了起来,听着却没有前一刻凶了。

茅道一的手指动了动,手中的半截断剑又被他紧紧地握住了,可是,他真的握紧了吗?

张继灵已经挣扎着掉到了地上,他一个修道之人也泪流满面,心底翻腾,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师傅茅道一是死是活,他开始向外爬起来,不过非常地慢,也无比艰难……

不知过了多少时分,张继灵终于爬到了门口。远处,铃铛的响声传了前来,越来越清晰,直到人影清楚,后面还有一排死尸,一跳一跳前来。

“师傅……”来人正是李万宗,他被师傅茅道一派出去赶尸回来,见师傅躺在地上,手中还握着半柄断剑,大叫声。

他扶起茅道一,看到爬在门口的师兄,心里更是慌张起来,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将师傅和师兄扶到了房中,张继灵两眼泛泪,心中百般交杂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只得痛苦道声,“师弟!”

……

“师兄,当年的事情你就别往心里去了,师傅被将臣重伤,你当时也身受重伤,也救不了师傅,师傅他老人家在天有灵,更不会怪罪于你!”

“过去这么多年了,师傅在那次后,一身道行使尽也没能杀死将臣,法力也尽数失去,带我和你到了甘田镇,盖了伏羲堂……”

“师兄……”

“我没事,我只是恨当时的我法力不够,没能替师傅帮上什么忙,当年师傅要不是分力护着我,我早就……”

林根宝听完这一段往事,心中百感交集,更想着要是能见当年师祖茅道一大战尸王将臣,就不枉此生了,可林根宝更想做的是努力修习法力,学尽师傅的本事。

“师弟,这是我的徒弟根宝。”张继灵道,“臭小子,过来。”

“是,师傅。”林根宝从门口走了过去。

张继灵将徒弟林根宝的八字给了师弟李万宗,李万宗掐指一算,道声,“哎呀”

“此子命犯天星,将来必有大劫。”

林根宝一听,吓了一跳,可转念一想,自己的师傅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命里有什么劫难,遂道:“师叔,别开玩笑了,我命这么硬,还有师傅和师叔的庇护,怎么会有劫难呢?”

李万宗听到林根宝的言语,本来疑惑的神情突然笑了起来,说道:“没想到师兄有这么好的徒弟,能这样说,以后必胜过你我!”

“师弟就别夸这小子了,他一天就会偷懒。”张继灵道。

李万宗能感觉到师兄对徒弟的那份爱惜,心道:“也难怪,我又何尝不是呢?”李万宗带着徒弟常年进出湘西赶尸,难免心里孤寂。

续完师兄弟情谊,两位道长这才说起了王家庄。李万宗去过了王家庄,将自己知道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,张道长心里疑问重重,奇怪的问师弟道:“八爷说话时是不是嘴唇不动?”

“黑白鬼差都是用神识,他们一个口中掉着舌头,一个经常张着口,并不用嘴说话!”

“那就怪了,上次黑无常找我,说王家庄有东西害人,看他也没有张口的习惯,不知道是怎么回事?”

“师兄不要多心了,他们名为无常,想必办事也是无常。”李万宗道。

“嗯,明天晚上我们就去王家庄,看看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邪物。”张继灵沉声悠悠道。

林根宝听到师傅说要去王家庄,看了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阿东和阿南,明显有不服气的意思。他心里嘀咕,“到时候让你们两个看看本道爷的法力有多高强,哈哈哈……”阿东和阿南则对林根宝恭敬地笑笑,林根宝认为他们的笑也是和自己挑衅。阿东和阿南比林根宝年长几岁,也跟着师傅李万宗经常赶尸,遇到的事情也比较多,显然比锋芒外露的林根宝沉稳许多。

闲话休提,到了第二天子时前,张道长、李道长等人来到王家庄前。

只见王家庄阴气逼人,院里泛着青黑之光,张、李二位道长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。